中国著名诗人北岛,于5月27日至5月31日访日,在早稻田大学与东京大学等发表了讲演并朗诵了自己的诗歌。
5月28日,北岛在早稻田大学发表
注册香港公司题为“越界与写作”的演讲时指出:从1989年开始,我整整飘泊了20年,父亲病故,母亲风烛残年,自己妻离子散。我常问我自己,我这样做是否值得?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北岛指出:我们这一代人恰恰是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飘泊的。如红卫兵时代的大串联,然后是60年代末的上山下乡运动,我们这一代人都离开了我们居住的城市,去农村,去厂矿。不管毛泽东是出于什么动机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个运动使我们获得了了解中国社会的机会。1989年以后,我们又离开了祖国,到国外去,这样的经验对我们一代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巴勒斯坦思想家塞义德说:知识分子需要保持流亡精神,只有这样才能置疑任何权威。我同时要引用我的朋友、北大
法语翻译教授李宁在他的著作《孔子丧家犬》所描述的知识分子的宿命。李宁这本书非常重要,它恢复了知识分子的本来面貌。任何怀抱理想,在现实社会中找不到精神家园的人都是丧家狗,我想我自己就是这样一只丧家狗。
在讲演结束后,北岛还朗诵了自己的诗歌《走吧》、《一束》、《花束》等。
北岛1949年生于当时的北平(即北京)。毕业于北京
直肠癌四中。1969年当建筑工人,后作过翻译,并短期在《新观察》杂志作过编辑。1970年开始写作,1978年与芒克等人创办《今天》杂志。
日本著名作家川端康成在短篇小说《母语的祈祷》中写道:“斯卡基拉博士是个意大利人,是意大利语、法语和英语三种语言的教师,他得了黄热病死了。
他在发病那天,只用英语讲话;在病状发展到中期的时候,他只用法语讲话;而渐渐到了临终的时候,他就只用母语意大利语讲话,当然,他在昏热妄谵中,并不是有意识地特意这样做的。
在菲拉迪尔菲亚市的南部,有一些瑞典的老人,他们
加湿器居美国,已经有五、六十年了,在这五、六十年间,他们很少说瑞典语,无论是谁也不会认为他们还会说瑞典语。
可是,大多数的老人躺在临终病床的时候,被湮埋的记忆就会从遥远的深层归来,他们一定会用母语瑞典语祈祷。”
母语是我们生下来以后,在无意识中记下的语言,当我们生活在母国时,不会觉得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我们一但漂泊异乡,就会感到母语是一种如此的有血有肉的存在,它唤醒我们记忆中颤动在家乡每一片绿叶上闪亮作响的阳光,唤醒曙色下袅袅萦绕在温暖茅草屋上的淡蓝色炊烟,一段茅台酒般淳厚的音节,象父亲温厚的手掌抚摸着我们蓬乱的头顶;象银纱般月光下的虫鸣中母亲略带嘶哑的摇篮曲。尤其对于那些由于各种原因,已经无法回到祖国的人们来说,母语更是
司法考试他们所能苦苦依恋的唯一的故乡,川端康成所说的那些老人们的母语的祈祷,难道不是灵魂最后的无奈回归?当身体已无法克服空间的距离,落叶归根时,灵魂透明的落叶就透过透明的死回归透明的故乡和透明的泥土--母语。
诗人北岛在他的新诗《创造》中歌吟:“翻飞的书扰乱了风景/太阳因得救而升起/那些人孤独得跺脚排队/一阵钟声为他们押韵/除此以外还剩下什么/霞光在玻璃上大笑/电梯下降,却没有地狱/一个被国家辞退的人/穿过昏热的午睡/来到海滩,潜入海底”
长歌可以当哭,远望可以当归,与其说北岛在写诗,不如说他是在眺望故乡,然而除了渗透着咸涩和血痕的母语他还剩下什么?方块文字在异国空旷的广场上踉跄着跺脚,除了那锈迹斑斑的异国寂寥的钟声哪有回响?“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因此曼衍,所以穷年。”北岛穿过昏热的午睡,求索寻觅,然而无论是近在咫尺或是远在天涯,故乡将注定与他无缘!他曾对我说过:语言是可以进行颠覆的,然而语言可以颠覆砖墙般严整的语法,却无法颠覆砖墙般严整的现实。
然而北岛必定要苦苦地吟唱下去,因为母语是唯一没将他开除的故乡,当他把血色的霞光吟到玻璃窗上狞笑,五更灰色的严霜封杀了美国那座小城所有的梧桐叶,他却露出一丝微笑,赞叹“太阳因得救而升起”,因为他已“梦里不知身是客了”……
文章评论(0条评论)
登录后参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