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叫Fairphone的创企揭露了电子产品供应链中强迫劳动和武装暴力的事实,一部手机背后到底存在哪些压榨行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如何打开智能手机的外壳,更别说里面有什么部件了。信不信由你,甚至连手机厂商都不能说出每个部件的来源。在光滑鲜亮的手机外壳的里面,包含着几十种矿物质。这些矿物质经过数百家工厂,并由数以千计的手加工。
越是去了解手机在非洲矿山和亚洲的组装生产线的生产经过,越是能感觉到良心的不安,我们手中的手机大概就推动了强迫劳动或是武装暴力。
Fairphone是一家荷兰电子创企,它致力于生产“道德”的智能手机。这款售价为$ 580美金的安卓系统的Fairphone2,在原材料采购和劳动力方面十分负责和环保。
图:Fairphone2,荷兰创企公平手机公司制造,售价为580美元,安卓系统的手机,在原材料采购和劳动力方面十分负责,而且是以用户友好为设计理念的手机。PHOTO: FAIRPHONE
手机的生产过程并不只有一个坏蛋,太多的人参与到其中,这是一条拥有复杂关系和商业秘密的全球供应链。对于每一个苹果或是三星手机,数以千计的公司避开了监管者和记者的目光,在智能手机热潮中赢得大量利润。
以智能手机连接器所需的金子。它引发了刚果叛乱分子的暴力活动,现在成为了比哥伦比亚和秘鲁的可卡因更有价值的非法出口产品。一个由美国资助的调查指出,奴隶制是供应链的一部分:受压迫的工人占马来西亚的电子产业移民的三分之一。
对于消费者而言,还有比这更让人恼火的事情。大多数手机的设计很好看,但人们需要花费大把的钱来修理它们。如果你只是想升级一下你的相机镜头,那么你需要购买一个全新的手机。
Fairphone的目的是将一切公开。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手机半透明的后盖可以让你看见里面所有的电路和零件。
图:巴斯范亚伯,Fairphone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Photo:FRANK BAUER
Fairphone的创始人巴斯范亚伯和他的同事们创造了这种长寿命的模块化手机,它采用公平贸易获得的矿源,并以一种新的方式与中国工厂合作。他们发布了自己的博客和视频,并在其中展示他们在改变手机制造方式时经历的失败与成功。
范亚伯说:“我们还没能创造出100%的公平手机,但我们任然通过展示我们自己供应链的问题来呈现出整个行业供应链的问题”。
范亚伯始于2010年,起初它作为矿产争议的一个宣传活动,现在想要表明,道德的生产手机是可以做到的。
Fairphone的小型生产规模以及它在公平道路上所付出的一些努力,使它在手机市场上处于劣势的地位。Fairphone2的成本同iPhone 6S和三星银河S7差不多,但性能上却不如苹果和三星那么快速和平滑。目前只在欧洲销售,明年可能会在美国销售。
图:Fairphone2的模块化的设计,使得用户可以打开后盖看到里面所有的部件,包括一块可拆卸的电池,两个用于滑动屏幕的按键,摄像头,麦克风和耳机孔。PHOTO: FAIRPHONE
我将Fairphone2作为我这个星期主要使用的手机,我特别喜欢它坚固的机身和可拆卸的电池。但我也错过了其他手机具有的指纹识别和高等相机的功能。
智能手机里面到底有什么?
先从材料说起。一部手机中大约有40多种矿物,其中有四种特别的宝贵:锡,钨,钽和金,他们在一些战乱地区被发现。从去年开始,多德·弗兰克法案已要求上市公司披露公司产品中是否含有这些矿物,并是否资助刚果民主共和国和周边地区的武装组织。
许多公司一直在努力实现法案的要求。苹果公司说,它所有的冶炼厂和精炼厂现在都受到了第三方的审核。 三星电子表示,它旗下将近有90%的矿物处理商将受到第三方审核。审核并没有使一家公司自觉的成为有道德的公司。苹果被调查出参与武装团体的金矿走私活动。但在另一方面,苹果还同时与其他行业一起鼓励负责任的开采行为。
图:在卢旺达,一位工人正在新布加拉玛矿业有限公司掏钨。Fairphone说,它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业务帮助刺激当地经济健康的发展。PHOTO: FAIRPHONE
Fairphone已经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致力于将自己打造成为第一个把从公平贸易获得的黄金带入供应链的电子公司。
是谁制作了它们?
Fairphone规模太小,还不能够高效地运行自己的工厂。于是,便同在中国苏州有分工厂的一家名为Hi-P的新加坡的制造商合作。在Fairphone生产线上的大约100名工人都没有比其他公司支付更多的酬劳,差不多4000元人民币($ 600)。
一个月后,Fairphone在这家工厂建立了任期一年的工人代表制度,以确保工人不会被不合理的利用。这家创企还创立了“福利基金”,工人可以集体决定如何花费这些钱。
图:工人在苏州工厂组装手机。PHOTO: FANFAN WANG(华尔街日报)
在最近苏州工厂工作的工人告诉我的同事,他们每天工作10个小时,大概组装约600台手机。一个女工人重复地自拍以测试前置摄像头的性能。
KnowTheChain是一个非盈利的调查,按照公司消除剥削劳动力的行为排出了20家科技公司。没有一家公司获得1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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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Fairphone公司并没有坚持60小时工作时间的目标,但依然在努力保护员工的利益,并准确的预测需求,这样的Hi-P公司不需要雇用临时工。可还是有一些员工希望增加工作时间以赚取加班费。
多亏了美国加州出台的《奴役制法律》和英国当局要求公司披露他们的行为,以帮助解决他们的供应链中的问题。消费者和投资者也开始更深入地了解大公司的工作状况。
非营利性的了解供应链组织在6月公布了一个电子公司评级。该调查是根据每个公司是如何实行政策和以及相关做法以根除供应商中强迫劳动的行为而评定的。苹果在表中排名靠前,和三星位于中间。然而,苹果公司的主要供应商富士康却排名靠后,因为该公司很少做出相关努力。公平手机没有评级。
“我们以最高的标准要求我们自己以及我们的供应商,不断的评估和提高整个供应链的运营和设施。”三星的一位发言人说。
富士康发言人表示,它已经对旗下448家供应商进行审计核查,并发现他的供应商在行为准则上“没有严重的违法行为”,这些准则其中包括强迫劳动。该公司表示,在检讨KnowTheChain的研究报告之后,它们还会采取额外的措施。
这场压榨会持续多久?
Fairphone最激进的想法是它的设计。它是真正的模块化手机:您可以打开后盖,看到可拆卸电池和里面的一切部件。捏住两个蓝色按钮,您就可以滑动关闭它的屏幕,露出的摄像头,麦克风和耳机,简单的拧动几个螺丝就可以拆除。
模块化使得Fairphone变厚,虽然在制造时,比较麻烦,但是很容易维修。(它获得了维修大师在fixit上有史以来评出的最高得分)。这也意味着业主可以升级单个模块,比如更换更好的摄像头,而不是买新的手机,虽然Fairphone尚未列出升级价位表。
“我们的目标是卖更少的手机。”范亚伯说。
目前尚不清楚Fairphone这个以营利为目的的社会企业,将如何赚到足够的钱,以增长到可以真正实现影响力的地步。
Fairphone的管理层并不回避批评也从不将自己与苹果和三星两大品牌相比较。这些大企业也同样关心劳工和可持续发展,也做出很多为了避免风险的举动。苹果聘请了前环保局局长丽莎·杰克逊,来解决这些问题。在许多方面,随着近十年来智能手机的爆炸性发展,苹果和三星公司都在努力,他们必须弄清楚如何在这些道德问题以及客户和投资者方面做出平衡。
真正使得Fairphone与众不同的是其激进化的透明营销。这是我第一次思考我的手机的内部元件,思考它们从何而来,在我拿到它之前,还有谁接触过它,这也许能帮助用户去真正关注自己的手机。
文/陈博文
来源:百度百家